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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票彩蛋】后来的日常

 

……超级疼的。

 

萧定权仍然时不时回想起那段“痛得无以言说”的时光。他虽然动身和朋友们去了呼和浩特,并不意味着一身瘀伤的痛楚记忆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只在酒店里呆了几天。很短暂。卢世瑜抽他那顿鞭子,只能说没有到伤及筋骨的地步,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一身血口和瘀伤,少说也是十五天的事情。

 

哪那么好过。

 

可是他吧,一方面玩心很大,另外一方面,也不好找理由拒绝。他跟这群朋友当然亲近,却也没亲近到能跟他们说自己二十六岁了还因为惹老师生气跪在地上挨打的事情。圈子大了尤其藏不住,被一个人知道了,就是被所有人知道了,这未来的连锁反应会是什么样,他也不能保证。

 

所以刚出发去自驾游的一个星期,偶尔夜里还是会被疼醒。

 

醒了就睡不着了。刚好是一个露营的晚上,萧定权从营地里悄悄钻出来,四周是静谧夜色和广阔草原,天上是闪耀的星星,洒满整条银河。

 

忽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来根烟。

 

他年幼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叛逆期,很短暂地抽过。卢世瑜不知道这件事,连父母也不一定知道,大概只有他的两位兄长最清楚。兄弟之间奇妙的情谊就是这样,有的事情巴不得争个你死我活,有的事情又会为了彼此在父母面前保密。

 

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样?萧定权呼吸着夜里清冷的空气,漫无目的地猜想着。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哪怕他当着卢世瑜的面抽烟可能都不会怎么样。也许老师闻不惯烟味,会让他去阳台外面抽完了再回来,偶尔提醒他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别的就没有了。

 

这就是卢世瑜所谓的自由。卢世瑜其实不喜欢,但他也不会阻止,或是去塑造他,反倒是包容。

 

对着这片夜色和天地,萧定权笑了笑。这个想法搞得他想亲身尝试一下了。在卢世瑜面前抽烟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很想知道。

 

也许老师经过上个星期的那次……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晚上,总之是一场酷刑,却也是一场心贴心的交流。

 

那个晚上之后,卢世瑜会不会更愿意抓紧他一点,也许在老师面前抽烟也能变成要挨板子的事情了,横竖要打到他改为止。

 

对卢世瑜来说,也算是一种表达吧。

 

不过萧定权这就属于没事找事了,真的欠。

 

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上却是柔软的笑,还带了点甜意。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不是被疼得睡不着之后、千里远隔地咒骂那个始作俑者,反倒是借着夜晚清凉的风和安详的景色,在思念他。

 

在思念他。

 

很强烈。本来是无声无息的,被他发现自己正在思念之后,就变成了难以忽视的地步。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想给卢世瑜打个电话,一看屏幕上的时间,又退缩了。

 

算了。别深更半夜的打扰老师休息。

 

手机放了回去。踩着柔软草地的脚步声向他靠近,住另一个营地的阿舒走到了他身边。

 

萧定权露出一个笑容,对视一眼算是打招呼。女孩白皙的手指递过来一个打开的烟盒,她也看着星空和草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抽吗?”

 

萧定权摇摇头。

 

“早就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舒“嗯”了一声,自己取出一根点燃了,深吸一口,呼出去,烟雾缭绕。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就是这样。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和谐自然。

 

夜风吹着沉默,阿舒抽完了那根烟,转过头来看着他,随口问道:

 

“你谈恋爱了吗?”

 

气氛安静了片刻,虽然被发现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萧定权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发的朋友圈。”阿舒说。“还有你前几天打电话的那个语气。哇哦。几个月不见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呢。”

 

萧定权笑出了声。这话好像他不久前也对另一个人说过。

 

“嗯。”他应道,仍然欣赏着夜色,“是谈恋爱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孩问他。

 

萧定权忽然就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刮了刮鼻尖,注意到阿舒好奇的眼神,只好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

 

“什么样的人啊……”

 

有一个幼稚至极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忍了一下,还是败给了自己,带了点自嘲的笑意说了出来。

 

“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吧。”

 

阿舒也笑了。两人在夜幕下低声笑了好一会儿,阿舒没再追问他,转向星云密布的天空。

 

“阿萧。”她说。”我们私底下猜过你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觉得阿萧的眼光很高,一般人你看不上。”

 

“所以我真好奇能被你称作全世界最好的人,得好成什么样。”

 

有机会让朋友们见一见吗?是这个意思吧。萧定权想。他稍微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作何应答。

 

“不过只要阿萧喜欢就好了。”她淡淡地补上一句。“我们都知道你很开心,你开心得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这么明显吗。”

 

萧定权难得在朋友面前害羞。阿舒看着他,诚恳地点了点头:“有哦。”

 

“……好吧。”

 

好吧。那就不装了吧。有什么好装的呢,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人类的妄想,没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

 

他就是一天到晚还经历着酷刑过后的隐痛,又无时无刻不想起那个人,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

 

身在此刻当下,心在千里之外的人身边。

 

“回去啦。”

 

她最后拿卫生纸把熄灭的烟头包了起来,准备回营地处理掉,一边淡淡地说。

 

“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觉得你想一个人时候,还是应该让他知道一下比较好。”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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